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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.生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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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白幾個帶著永和回去,以寧在廳裏坐了一會兒,實在想不出他們為什麽打這麽厲害,她伸手把鞋子穿好,正要進屋去,卻看到小武戰戰兢兢在門外縮著,就叫他進來:“小武,你進來。”

小武進來,跪在以寧腳下,以寧先嚇了一跳,王府也沒這麽大的規矩啊,退了半步說:“你跪著幹嘛,站起來說話。”

小武並不起來,依然跪著:“夫人,小的,小的…”

“有話你就說吧,你是不是知道他們這是怎麽回事?”

小武道:“小的知道,小的一直在邊上。”

“你站起來,我不喜歡人這樣跪著說話。”

小武這才起來,以寧看他有些畏縮,柔聲道:“你不用害怕,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。”

“早上沈六哥往書房送銀子,我看到就和他聊了兩句,他說送的是夫人院裏的月例銀子。”

以寧疑惑:“我院裏的月例?”

“是,沈六說,夫人表面上不管事,不從公中支銀子,其實背地裏教唆王爺,讓王爺跟三夫人要,不用操心還白拿銀子,說您最是精明會算計,還說,還說……”

以寧心裏知道肯定還說了些混賬話:“沒事兒,你告訴我,我知道不是你說的,不會怪在你頭上。”

小武猶猶豫豫還是告訴了:“說什麽無商不奸,您院裏姑娘,俏一窩哄著王爺。”

那就難怪了,聽到這話,永和肯定是沒忍住,小武又繼續說:“他們打起來,我立馬先到這邊院子裏叫人,想是昨天晚上都喝高了,他們開始沒反應過來,我又去那邊院裏叫人,沒想到,過來的都不是什麽好人,越打越狠,後來丁白他們再過去,也是收不住了,才有了碧荷姑娘受傷的事兒。”

小武說完,徐範領著郎中進來,以寧便對小武說:“這事兒我知道了,多謝你告訴我,你這會兒先別回去,就在這院裏待著,沈六那幫人可能會找你麻煩,你要當心。”

“哎。”小武出去,就在院裏坐著,他的確怕沈六找他麻煩,所以哪兒也不敢去。

徐範是去林家的醫館請的大夫,他特意請了一位女大夫一位男大夫,男大夫已經往西邊看永和去了,這位女大夫進屋給碧荷診治,所幸沒有傷到內臟,應該只是骨頭有些裂了,大夫開了敷貼和湯劑的方子,以寧看過妥當,就請劉大夫回去叫人配好了送來,蘊香道:“怎麽好叫人家送過來,讓小玉跟過去取好了。”

劉大夫道:“二夫人不必勞動,咱們醫館就是林家開的,不必這樣客氣,再說碧荷妹妹有傷,以我們的交情,盡心是應該的。”

“原來是阿寧自己家的醫館,我不曉得。”

劉大夫笑笑,仔細看了看蘊香,心中覺得有些不妥,對以寧道:“左右是過來一趟,請兩位夫人坐,我來請個平安脈。”

以寧的脈向來不給別人號的,聽劉大夫這麽說,大概猜到怎麽回事,於是說:“我不用了,前兩天剛看過,二姐姐你坐下,叫劉姐姐給你瞧瞧。”

劉大夫把著蘊香的脈,仔細看她,面色過白,雙顴過紅,身體瘦弱,尋常人或許不覺得哪裏不好,不過一診之下,才知道內裏不調十分嚴重,還有些血瘀之癥。

蘊香看劉大夫臉色不大好,心中有些害怕,問道:“大夫,有什麽不妥嗎?”

“夫人借一步說話。”蘊香心裏更慌,拉著以寧一起進了裏屋,劉大夫問:“敢問二夫人,月事可是時常不準?”

蘊香紅臉道:“是經常延後。”

“量期如何?”

“時多時少,時長時短。”

劉大夫點了點頭:“無礙,就是有些不調,開個桃紅四物湯久服,能好的,夫人不用擔心。只是有一事,我看夫人的脈象,似乎有些沈積,想來此癥有些時日了,之前就沒有看過嗎?”

蘊香道:“看過的,宮裏的禦醫一年也會來請幾次脈,幾年前吃過一陣子藥的,不見好,禦醫說不打緊,不吃藥也沒什麽妨礙,就沒在意了。”

劉大夫聽到只是點點頭,不說什麽就要走,以寧送她出去,路上劉大夫和以寧嘀咕:“小姐與這位二夫人關系很好嘛?”

以寧道:“很好啊。”

“您回頭還是問問,宮裏來的那位禦醫只怕有些問題,女兒家這些病癥,一旦發現就要長久吃藥調理的,什麽醫者能說出‘不吃藥也不打緊’這種話,這毛病瞧出來,吃個三四月的藥就好了,這樣成年累月不管,到眼下總要養個幾年才能好呢,我只看二夫人臉色就能瞧出不妥,那位請脈的禦醫,要麽是故意不說,要麽就是濫竽充數。”

以寧有些心驚:“宮裏的太醫哪裏能濫竽充數的……此事恐怕不簡單,可能要細細計較,說小了是一個太醫對一個側妃不盡心,說大了,這可是宮裏有人把手伸到王府後院來了。”

劉大夫解勸道:“王府不比咱們家裏,有些事情就是難說,事歸事,小姐千萬有話好說,碧荷的事情你也別動氣,傷到自己身子不值當。”

“我曉得的。”

待以寧送完劉大夫回來,雪海幾個起來,知道這邊鬧的事情,都趕過來守著碧荷,蕭瑮也聽說,過來坐在正廳裏和小武說話,以寧看到他只當沒看到,進屋裏來,雪海和梧桐正商量著怎麽把碧荷送回她自己屋裏,以寧進來說:“別的倒沒什麽,就是怕她疼。”

碧荷忍痛:“沒事兒,我忍忍就回去了,總在這兒給二夫人添亂不是。”

蘊香道:“說的什麽話,你就是在這養著也不打緊,還是先不要亂動吧。”

以寧搖頭:“得回去的,先不說麻煩不麻煩姐姐,在這裏,碧荷自己心裏就不安生,怎麽養病啊。”

碧荷應聲:“就是這話呢。”

以寧過去扶住碧荷,柔聲說:“來,咱們先坐到榻邊來,慢慢的,先坐著穩一下再站起來。”

雪海道:“碧荷是面前受的傷,背不得,我記得咱們庫房裏有一坐小擡轎子,把碧荷擡回去吧。”

青煙也記起來:“我知道在哪兒,這就去拿。”

蘊香拉住青煙:“你叫玳全他們跟著去,你們院裏的幾個都受了傷,喊玳全他們跟你去拿了轎子來,一會兒送碧荷姑娘回去。”

青煙點點頭跑出去,以寧扶著碧荷,感激的看看蘊香:“多謝二姐。”

“傻子,謝什麽。”

榻邊,碧荷剛坐穩了,提氣想要開口說話同二夫人道謝,胸中卻是一滯,猛地吐出一口血來,全吐在以寧身上,以寧並不躲,反而更緊地摟住她,怕她倒下去,眾人驚呼著湧上來,以寧擺手道:“不打緊,是心裏淤的一口惡血,吐出來就好了,吐出來就好了。”

以寧看她臉色更加白了,模樣實在可憐,沒忍住又紅了眼眶,從雪海手上接過手絹,輕輕幫她擦著嘴邊的殘血,雪海心裏也難受,轉過頭去靠著梧桐,偷偷抹眼淚。

不一會兒,青煙就拿了轎子過來,碧荷坐上去,雪海和梧桐左右扶著,就這麽回了西苑。

以寧出來,蕭瑮看到她衣服上都是血,心裏緊了一下,連忙過來問:“怎麽了這是?”

以寧不理他,扭頭就走,蕭瑮過來拉住她又看又摸:“不是你的傷吧。”

以寧瞪著他,狠狠甩開蕭瑮的手,頭也不回的往自己院裏去,蕭瑮猜到,月例銀子這事兒多半惹她生氣了,不知道怎麽才能讓她消氣,雖然心裏沒底,但依然跟著她回去。

回了西苑,以寧進屋拿了幹凈衣服去洗澡,再回來的時候,蕭瑮依然在屋裏坐著,以寧在梳妝臺前坐下梳頭發,屋裏異常安靜。

過了許久,蕭瑮挪過來吞吞吐吐的說話:“我剛才…去看過永和了,他,他們幾個,都受傷了,永和傷得最重,只怕…只怕要養些時日,碧荷怎麽樣了?”

以寧不答話。

蕭瑮又說:“早上的事情,我都知道了,你不用管,我會處理。你放心,你院裏的人不會白挨這一場的。”

以寧依然不答話,只是梳頭,發尾的結怎麽也梳不開。

蕭瑮道:“你院裏的月例的確是我叫那邊送到書房的,我知道你不肯要,就是想幫你收著。你要是生氣,隨你打我罵我,別自己憋著。”

以寧用力想把頭發梳通,結果卻扯得她自己生疼,一氣之下,狠狠把梳子拍在妝臺上,梳子斷成了兩截,以寧氣得抽泣起來,蕭瑮應聲過來,半跪在她面前,捧著她的手看,還好沒有劃破,擡頭看到她在哭,蕭瑮自責極了:“你放心,那些人,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。”

以寧終於開口道:“我跟你說了我不要,就是不要,誰稀罕那點銀子,你倒好,跟在後面扯我的腿,你要是對我哪裏不滿意,你能不能直說,用得著這樣害我嘛,四五個人圍著打永和一個,把碧荷踢得吐了血,這就是你王府的下人,編排我們還不夠,看他們的氣焰,是要叫我們全死了才好呢,好啊,好啊,等碧荷好一點我們就走,我們回自己家去,省得在這兒招人厭,挨人打。”

以寧哭著說了這番話,連連抽泣,臉氣得通紅,說完了眼淚還是不住地掉,蕭瑮心疼,捧著她的臉幫她擦眼淚:“是我不好,我不好。”以寧轉身不要他擦淚,蕭瑮卻站起來把她抱在懷裏,以寧擡手打他,她拳頭又小又輕,蕭瑮用自己的手包著她的手,狠狠往自己身上砸,口中說:“這樣才解氣,我就是天下第一的混蛋,打死了不多。”

這幾下打得重,以寧連忙把手抽回來,賭氣道:“我有處解氣呢,他們受的委屈哪裏解去,皮肉傷好治,她們幾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,名聲可是被敗壞透了,她們以後還要不要嫁人的,真是,真是欺人太甚!”

蕭瑮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:“打,把那院裏的下人全綁起來打,亂說的掌嘴,你們不消氣不算完的。”

以寧哭得有些頭暈,加上這半天心力交瘁,上了床面朝裏側身躺著,她哭了多久,蕭瑮就摟著哄了多久,一直軟言軟語的認錯,中間蕭瑮下床來端了一回茶給她喝,她不肯起來吃飯,蕭瑮也陪她餓著,過了許久,以寧哭得實在累了漸漸睡著,蕭瑮這才輕手輕腳出來,吩咐雪海好好守著,自己就往齊氏院裏去。

上午出了事情,沈六幾個自覺不妙趕緊逃回自己院中,向齊氏告知了這件事情,中間少不得要為自己開脫,還說對方胡攪蠻纏在先,齊氏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,這事情雙方都有責任,就是罰也是兩頭的事情,不能說那邊的人傷得重些,就是這邊沒有理,齊氏心中這麽安慰自己,強裝鎮定,但還是害怕,府裏有眼睛的都能瞧出王爺對夫人極其寵愛,以前王爺從來不管後院的事情,但是上次卻親自處置了紅香,這次問題更加嚴重,只怕是逃不過了,大不了就把沈六推出去,少一個心腹又如何,這事情也是他自己多嘴惹出來的,算是咎由自取。

齊氏心中有了主意,讓參與打鬥的幾個都站在院子裏,吩咐他們說:“王爺一過來,你們立馬跪到地上,沈六你躺下,假裝傷重,我不知道那邊具體什麽情形,不過你們恐怕是逃不過一頓打了。”

沈六道:“夫人,您要給我求情啊,我們跟那邊兒打起來,都是為了您,您要是不給我們做主,我們就要冤死了。”

齊氏皺眉:“我自然會給你們求情,有用沒用,還看你們自己的運數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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